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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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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66

三人一起下樓前去周麗花的宿舍, 屋裏只有一個瘦弱的單親媽媽和她胖乎乎的兒子。

打開門時,舒禾註意到小男孩嘴裏鼓鼓囔囔的吃著什麽。

“關於周麗花的事,請你詳細的告訴我們。”俞明表明來意。

女人慌張的擦擦兒子的嘴, 厭煩的瞥過來一眼,“你都來了兩趟了,怎麽又來了。我都說了, 我不清楚不知道, 就是一覺醒來她人就不見了, 你有問題去找管理員啊, 問我有什麽用。”

俞明倒是想問管理員,可上下跑了兩趟,兩個管理員都沒把有人失蹤這件事往心裏去, 仍舊擺著那張萬年不變的笑臉。

在雙方僵持不下時, 舒禾回頭給了林覓一個眼神,後者很有默契的把門從裏面關上, 守在了門後。

現在屋裏只有他們雙方,三比二,她有十足的把握弄清真相,氣定神閑的走到床邊,伸手摸了一下空置的床鋪。

問女人:“你醒來的時候, 她們的床鋪也是這樣整潔?”

“對啊, 我可不會閑著沒事給別人鋪床疊被。”女人把男孩護在身後,隱隱從他們幾個陌生人身上覺察出危險的氣息。

“那她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

“哪有什麽……”

女人不耐煩的撇過臉, 舒禾借機探過頭去看她身後的男孩。

“小朋友, 告訴姐姐, 你吃的是什麽?”

“我什麽也沒吃。”小胖子的腮鼓鼓囊囊,一說話, 塞滿嘴的餅渣就從縫隙掉了出來。

俞明眼尖:“是周姐做的紅糖餅。”

他上手去翻女人的床鋪,掀開被子,果然在裏面找到了周麗花母女的背包。

拎起兩個背包當面質問女人,“女士,是不是要跟我們解釋一下,為什麽我們同伴的背包會在你們的被子裏?我想她們應該不會大方到失蹤之前還把物資送給你們。”

“她是交給我們保管……”

“所以你知道她們去哪兒了?”

“不,我不知道。”

“那你承認是你搶了她們的東西?”

“不是搶,我,我是看她們人不見了,怕她們的食物不吃浪費,所以才拿過來的。”

俞明句句審問,逼的女人說話都開始結巴,眼神慌亂的躲閃著,不知道該往哪看。

舒禾乘勝追擊,兇巴巴的質問:“人剛不見了你就偷東西,還讓孩子放心大膽的在宿舍裏吃,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會失蹤,回不來了!”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女人抱起腦袋,仿佛陷入了極大的恐懼中。

“敬酒不吃吃罰酒。”舒禾盯著對面的小胖子,喊了俞明一聲,“俞哥。”

俞明立馬上去抓住男孩,捂住他的嘴。

“女士,你跟我們的同伴住一間宿舍,對她們的失蹤不可能毫不知情,最好配合我們,把你知道的事都說出來,不然,我就得讓你兒子知道偷吃別人東西的下場。”

小男孩發不出聲音來,手抓腳踢的在俞明身上掙紮,長得胖也虛的很,完全沒有給俞明的動作造成任何影響。

只是看到男孩的眼淚,女人整個人都慌的不得了。

“別,別傷害我兒子!”

舒禾擋在她面前,“那就說點有用的。”

女人看看舒禾,又心疼的看了兒子一眼,全身的力氣都卸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她們被帶到學校去,不會回來了。”

“那是什麽地方?”

“基地裏的孩子都要去學校,那裏偶爾也會招收保育員,但去了的人就再也沒在基地內出現過。”

舒禾皺眉,“這麽古怪的事,只有你知道嗎,為什麽基地裏的人都不談論這件事?”

她雖然不怎麽出宿舍樓,但俞明經常上下樓,把基地裏的消息帶給他們,從來沒聽說有“學校”這個地方。

“我不知道。”女人垂頭喪氣。

“那學校在哪兒?”

“我真的不知道,那地方有去無回,我怎麽可能知道呢。”女人淩亂的抓了抓頭發,可憐巴巴的看向她,“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你們放過我兒子吧,他才九歲,什麽都不懂。”

已經得知了周麗花母女可能的去向,俞明也不想看別人著急到抓狂的樣子,放了男孩。

剛把人推到他媽媽身邊,小男孩麻溜的躲到媽媽身後,對著他們怒吼。

“你們這群壞人,天父會懲罰你們的!天父會把你們一口一口吃掉,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這叫什麽都不懂?

舒禾暗自咬了咬牙,轉身跟俞明擦肩而過時告訴他:“俞哥,你在這兒看著他們,別讓他們接觸外人,我跟林覓去找學校,有事對講機聯系。”

“好。”俞明扯扯西裝外套,坐在中間的單人床上,守著母子兩人。

*

走出宿舍樓,舒禾依舊在疑惑,“學校”究竟是個什麽地方?

聽上去似乎是基地內部的學校,可“保育員”明顯是幼兒園、托兒所的工作人員,這個“學校”像是個大雜燴的混亂機構。

從那個單親媽媽嚴防死守的樣子來看,去“學校”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該從哪裏找起呢……

舒禾跟林覓面面相覷,躊躇莫展時,臺階下方竄出一個人影。

“舒禾,你終於出現了。”舒德安迫不及待的沖上來抓住舒禾的胳膊。

“你怎麽又來了?”舒禾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忍不住肌肉緊繃,心煩氣躁。

舒德安難得沒像之前一樣擺大爹架子,好聲好氣的說:“我都在這兒等了你好幾天了,一直沒見你下來。”

舒禾不耐煩的抱起雙臂,“你找我到底是為什麽?”

舒德安抽動著臉頰露出諂媚的笑容,半求半拉著讓舒禾到一旁私聊。

林覓眼神不善的上來阻攔,舒禾深吸一口氣,攔住了林覓的動作。

這是她自己原生家庭的問題,要想徹底解決,最終還是得讓她自己面對。

父女兩人走到五米外,在林覓的視線中悄悄展開了對話。

“之前你那個哥哥把我給打了一頓,這種暴力行為在基地內部是絕對不允許的,只要我上報秩序官,他還有他。”舒德安小聲說著,指向林覓,“那兩個人都得被抓起來。”

舒禾不以為然,“打人而已,關幾天不就放了。”

“天真,在我們基地,所有的罪犯一律死刑,只要違背了天父的期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哼,我知道你是要威脅我,但你到底想讓我去做什麽?”

在舒禾冷漠的註視中,舒德安為難的道出了實情:“你妹妹要去學校了,我跟你阿姨擔心她這個年紀去學校會被人欺負,反正多子女的家庭只要去一個就行,你看看你是不是……替你妹妹走一趟……”

“呵。”舒禾倍感無語,“這手段也太拙劣了,難道基地的管理階層都是傻子,我都二十多了,能代替四歲的小孩子去學校?”

“能,當然能。”舒德安著重強調。

之前就有好幾戶用二十左右的女兒代替小兒子去學校的,他都親眼看見過的。

“學校接納小男孩小女孩,或者二十五以下的女生也行。”

正好趁這機會去找周麗花母女。

舒禾掩飾內心的激動,氣定神閑的告訴他:“我要跟人商量一下。”

說完往林覓的方向走去,就聽舒德安在身後喊,“舒禾,爸爸知道爸爸對不起你,但是你妹妹她還太小了,又被我和你阿姨慣著,怎麽能離開我們呢,只要你願意替你妹妹去,爸爸什麽都答應你。”

帶著哭腔的聲音讓她心頭一震。

“不要去。”林覓的聲音在面前響起,舒禾才從呆滯中回過神。

“這是個尋找周姨和萱萱的好機會。”

“那個學校絕對不是個好地方,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我也不敢去冒險,所以你陪我一起去?”她揚起頭,沖他笑了笑。

“好。”林覓爽快的點頭,目光落在她微紅的眼角,“你眼睛怎麽紅了?”

舒禾背對著舒德安的方向,仍舊能感受到從身後傳來的充滿希冀的眼神,她自嘲似的輕笑一聲。

“我原來以為,他們不愛我是因為他們是第一次做父母,不懂得怎麽愛人,現在才發現,不愛就是不愛,沒有那麽多覆雜的原因,就只是,不愛。”

“人心本就難以捉摸……別為此難過。”

“沒有難過,是看開了。”舒禾深吸一口氣,迅速振作起來,“像你說的,我們已經組建了新家庭,有你陪著我就足夠了,我還執著得不到的父愛做什麽呢。”

看她笑中帶淚,兩腮圓圓,林覓捧住她的臉,俯下身來親了親她的眼尾,鼻尖。

薄唇帶著呼吸在面上撩撥,弄得舒禾臉紅心也黃,忙伸出手指戳在他心口,從他面前後退半步。

“好啦,該去做正事了。”

她對林覓揮揮手,回到舒德安面前。

“我願意去。”

聞言,舒德安蒼老的眉頭頓時舒展開,嘴角揚起笑來,繼而又聽她說——

“條件是,你跟我簽協議斷絕父女關系,自此之後,橋歸橋路歸路,你再也不許來打擾我的生活。”

舒德安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好,好……”

*

入夜,舒禾躺在舒苗苗的床上,側臉看著墻邊單人床上躺著的林覓,又看了一眼他的床下,躲在黑暗中的舒德安和被他緊抱在懷裏的舒苗苗。

林覓一雙明亮的眼睛始終看在她的方向,偶爾用口型跟她說幾句話。

不用害怕,我會一路跟著你們。

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舒禾也悄咪咪的用口型回他:放心吧,我心態穩的一批。

十點過後,整棟宿舍區一片死寂,舒禾躺在床上跟林覓無聲對話,原本很有精神,呼吸間嗅到一股怪異的藥味,沒多久就昏睡了過去。

醒來時,頭頂是烏雲密布的夜空,熟悉了夜裏的光線後,甚至能看到上空有塑料袋緩緩落下來。

好安靜。

除了身下的拖車輪滾動的聲音,再聽不到其他——原本喧囂在醫院外的風暴聲,此刻在戶外,竟然丁點都傳不到耳朵裏。

像橘紅轉為血紅的月亮那樣,風暴也在醞釀著下一次有更大破壞力的進攻。

今晚一定要找到周姨和萱萱,然後趁著風暴停歇的間隙,就離開這個處處透著怪異的基地。

幾分鐘後,她感受到麻痹的身體逐漸恢覆知覺,拖車也一路從平緩的路面跨進門檻,走了一個很大的下坡,停在了一間亮著昏黃燈泡的空房間外。

昏暗中,兩人的對話聲低低響起。

“這個得有十七八了吧。”

“沒辦法,現在能用的孩子不多,他們家好像還有另一個女兒,如果天父可以親自去感化他們,我想他們會心甘情願的把另一個女兒也拱手送上的。”

“要做天使,還得是小孩子能維持的時間更長,不過看這個長得還算漂亮,天父一定會喜歡。”

“那送她到哪個區?”

“既然是新來的,應該還是正常的人類體質,就縮減上供步驟,直接送她去洗浴區。”

那聲音落罷後,拖車緩緩移動起來,舒禾半瞇著眼睛看著不同的房門在自己面前移動——飼養區,凈化區,洗浴區……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聽對話讓人雲裏霧裏,再看這個跟養殖場一樣的區域分明,給她一種,她現在是只待宰羔羊的錯覺。

她閉著眼睛裝睡,感到自己被帶進了已經濕潤溫熱的房間,身體被戴著手套的人從拖車上擡下來,扒光外衣,整個沈進了“水”中。

比起被人看到自己只穿內衣褲的身姿,舒禾更介意現在浸泡著自己的“水”,像水又有一點粘稠感,說是粘液,卻沒什麽氣味,還帶著水的清透感。

“水”接近體溫的溫度讓她很舒適,借著身體被人按進水裏,水波從身體周圍蕩開的機會,她睜了一下眼睛。

眼前的景象,讓她懷疑自己是在做噩夢。

哪有什麽戴著手套的人,那是一群像巨大葡萄一樣圓潤的生物,沒有五官,整個身體像個半透明的單細胞,四肢短小圓潤,從圓滾滾的身體上長出來。

放在兒童繪畫中,一定是可愛的萌物,可搭配上房間裏潮濕黑暗的環境,以及他們身上類似橡膠的皮實觸感,摸得她脊椎發麻。

倒是不用擔心走光了。

一群“清潔工”,大的跟路上的石墩子差不多,小的也有人腦袋大,勤勤懇懇的給她又洗又搓,還有一只在水裏托著她的頭,像哄小孩一樣給她huhu頭發。

這感覺真怪啊。

一群怪物……給她洗澡。

舒禾暫時不覺得危險,只是更加好奇,這個基地的人把孩子集中到所謂的“學校”裏來,到底是做什麽。

周姨她們在哪兒呢……會不會被關在剛剛路過的房間裏?

小怪物們的清洗非常到位,連她的頭發都被悉心打理,洗完之後,他們簇擁著上來在她身上這裏蹭蹭那裏摸摸,把多餘的水分都蹭走,然後給她換上輕薄的棉麻白衣,安靜的依偎在她身旁。

舒禾悄悄睜了下眼,看到身邊環繞一圈的小怪物,少說有二十只,跟小寵物一樣——他們好乖啊。

短暫的靜謐很快被打斷。

房門從外面被推開,剛剛兩個男人的聲音又響在門口,對話聲比剛剛著急了很多。

“沒得選了,先把她送過去吧。”

“又一個天使被溶解了,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這樣下去,基地的安全領域還能維持多久……天父啊,為什麽只有少女和孩子才能做天使呢。”

“這是天父的命令,我們只需要遵照他的吩咐做事,別的不用思考。”

舒禾被他們擡上拖車,在狹長的甬道裏走了很長時間。

她漸漸感覺腳下的平地開始變得柔軟,空氣中的含氧量越來越低,讓她的頭腦變得暈暈乎乎的。

等她再次清醒過來,拖車和兩個男人都已經不見了。

她的面前是一只巨大的心臟。

撲通撲通,心跳聲震蕩在房間四壁。

*

林覓跟隨那兩個神秘的男人來到了地下室門外,這裏……是太平間。

他在飼養區找到了萱萱,正面對上了那些圓滾滾的小怪物,對方似乎沒有敵意,看到有人闖進來,一個個顫抖著圍成圈,把孩子們保護在圓圈裏。

被關在這的孩子大多是十歲左右,都是離開父母會感到害怕覺也睡不好的年紀,卻安然的跟小怪物們共處一室,甚至躲在他們身後,真的把他當成了危險的外來者。

他的手電筒光照向萱萱,女孩眼睛紅腫,應該是剛剛被抓來時哭了很長時間,現在卻眼神呆滯,被光照在臉上都沒有很大反應。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水霧。

他敏銳的察覺到,這些水霧似乎有麻痹神經的作用,對成年人來說,扛幾個小時問題不大,但小孩子,待的時間長了……大概會變成癡呆。

所有的門都上著鎖,他可以用異能來去自如,但要帶這麽多孩子出去,很成問題。

短暫思考後,林覓決定跟上舒禾,深入這座被改造的太平間。

一路追到盡頭,墻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滑的皮膚,上面血管、妊娠紋的紋路格外明顯。

他伸手摸上去,可以感受到從裏面傳來的心跳的震動。

是變異怪物……

沿著皮膚表面,他找到了入口,是個被剖開的傷口,傷口邊緣已經結疤,裏面是狹長的甬道。

他們把小禾送進怪物肚子裏了!

林覓忙要進去救人,另一側卻飛來一陣強勁的風刃,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盡管側身躲過大半傷害,胳膊還是被風刃切開一道血口。

黑暗中走出一隊人,領頭的男人與俞明口中描述的天父一模一樣,正是付宏城。

“秩序官向我報告,說舒家想用大女兒換小女兒,我就奇怪他家哪裏來的第二個女兒,原來又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老鼠,想要耍花招,盜取基地的秘密。”

“天父,讓我殺了他。”風系異能者,一位五十歲的大媽,在付宏城面前勇武的像一個忠誠的鬥士。

林覓目光銳利,深水細如發絲,無知無覺間直逼被重重保護在中間的付宏城。

“保護天父!”

風系異能者大喊一聲,整個親衛隊默契的擋在付宏城四周,他們之中有驅使毒蟲、時間領域、敏捷系異能者,等級最高的就是那個風系異能者,一階,其餘都是零階。

他們受安全領域的保護,無法外出獲取晶石。精神操控著他們的付宏城也不舍得自己辛苦培養起來的爪牙離開自己的控制範圍。

“基地的秘密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把我的同伴都交出來。”

林覓緊盯著付宏城,這個人身上根本沒有異能波動,純粹依靠外力控制其他異能者,不配成為他的對手。

付宏城穿西裝打領帶,帶金表摸腰帶,一身昂貴衣裝也掩蓋不了他光禿禿的頭頂和凹陷的眼窩。

神情陰狠,“殺了他,做食材。”

異能者們一擁而上,四個倒下了三個,只剩下那個風系異能者還在苦苦支撐。

看著深藏不露的青年,強大的異能和敏捷的身手讓付宏城越看越忍不住內心的狂喜:他正需要這樣得力的信徒。

趁著兩人在纏鬥,付宏城逃進了甬道。

風系異能者不要命一樣驅動異能,林覓雖不懼怕傷口,卻被她拖延著無法靠近入口,終於忍無可忍,取出防爆棍,結結實實的給她腦袋上來了一棍。

大媽倒下去,林覓迅速跟進甬道,沖進去時,一腳踏進了上漲的液體中。

正面是一顆兩米高的巨大心臟,四周是湧動著液體的血管和類似胸腔的骨肉組織,膨脹的心臟不斷跳動,漲大時肌肉層變薄,透出浸泡在血液中的女生的身影。

“小禾!”他沖過去,拔刀砍向心臟,看似是肌肉的組織,砍下去卻堅硬如鐵,震的他手下的刀柄都在顫。

在他身後,鬼鬼祟祟的男人躲藏在交錯的血管後,掏出小刀狠狠的紮在與墻壁融為一體的血肉上。

心臟劇烈抽動,疼痛刺激著整個胸腔都開始震動。

付宏城熟練的跑了出去。

林覓剛想轉身了結他,卻發現腳下的液體迅速上漲,已經淹到了他的膝蓋。

“小禾,小禾你聽得見嗎!”他大聲呼喊著舒禾,不住的用武器攻擊心臟,沒有任何起色。

渾濁的血液中,舒禾深長的呼吸一口。

她睜開眼睛,看到了沈澱在下方的骨頭,屬於小孩子的骨頭。

所謂的天使,是投餵給怪物的食物?

“倒黴倒黴!”她掙紮著摸索四周,手掌觸及肉壁後,取出匕首,對著內壁就要刺下去。

“你最好不要傷害她。”

對面傳來男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

“你也是被抓進來的孩子?”舒禾靠近內壁,發現這似乎並不通向外界,而是隔開左心房和右心房的內膜。

男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靜靜的說,“聽你是個成年人,才告訴你一聲,安靜的呆著還能活幾天,如果傷了她,基地的安全領域崩壞,所有人都會跟著我們一起死。”

“……”舒禾無語,“所以說,安全領域是怪物的能力?合著你們基地靠怪物吃人保障安全啊?”

為了大部分人犧牲小部分人這件事可以存在爭議,那個什麽鬼的天父每天充當著救世主的角色在外面吹牛×,結果是靠孩子的命堆起來的嗎。

“小朋友,姐姐教你一個道理。”

“生命只有一次,自己的感受最重要。想讓我心甘情願送死,門都沒有!”

舒禾大喊一聲,摸到另一邊的內壁,一刀刺了下去。

肌肉的厚度超過她的想象,她這把長三十厘米的彎刀竟然沒把肉紮透。

並且從剛剛她就在疑惑,為什麽人在血液裏可以呼吸——現在,為什麽她一刀捅下去,怪物沒有絲毫反應……

像是聽到了她內心的疑問,另一邊的男孩淡淡解釋:“她以為,我們是她的孩子,再痛也不會生氣。”

“在這兒有什麽不好,不需要吃喝,沒有危險,有媽媽保護著,什麽都不用擔心。”

舒禾拔出刀,“她是你媽媽?”

男孩沈默著,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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